【尚你】陈年清酿
有点ooc，写得一般般
李垠尚×你
0.
你啊，
大抵就是那陈年清酿，
那七月急雨，
是那词不达意的温柔，
是我的心上人，
天上月。
1.
你朝咖啡店的窗玻璃上呼了一大口气，直到把大部分呼得模糊不清，才用手在窗玻璃上描绘出一个大致的人影，你看着那个影子满意地笑了笑，把头靠在窗玻璃上，目光透着画出的轮廓去窥探外面的世界，等待着街角突然拐进一抹樱桃红，以及门口风铃的清脆响声。
看到门口熟悉的人影，你才满意地擦掉了画在窗玻璃上的东西，毕竟都有真人看了，又何必对着一个画像单相思呢？
你在一所大学旁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咖啡店，说这店是你的，倒不如说是你父亲的，父亲生病之后，你就在这里负责管理这家店，加之你本身不上大学，就只在家里画些画给杂志来挣钱，就一边经营店铺一边画画，反正对你而言也不会有任何损失。
你答应经营咖啡店的理由还有另一个，那就是李垠尚。
第一次看见他是在美术学院里，那时你还高三，本就不打算上大学，加之平时画的插画在杂志里也很有人气，从那时起就可以自己赚钱了，你也一点也不在乎美术学院里的课程了，在学院里总喜欢到处乱逛。
你是在空无一人的画室看见他的，他看起来像是优等生，自己一个人坐在画板前，左手拿着调色盘，右手拿着画笔，眼睛专注地盯着画，你甚至怀疑此刻的他是不是斗鸡眼。
那时他还没有染发，落日的余晖落在他头上，金光闪闪的，眼睫毛扑棱扑棱的，每眨一下，你就心动一下。
你不知道你在门口看了他多久，一直到他起身后一脸错愕地盯着你，你还有些意犹未尽。
“你不用去上课吗？”你抬头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看着你微笑，心里像绽放了一簇烟花似的，炸得你六神无主。
你摇了摇头，旋即又觉得不对，又点了点头，因他震惊的心情过了之后，才发觉此时自己是偷窥被抓包了，头也不回地就跑走了。
此后你依然会去那个只有他在的画室，躲在窗户后面，探出一个小脑袋，像窥探某个仙境似的，小心翼翼又珍惜每一帧的画面。
你觉得自己大抵是喜欢上他了，毕竟除了画画，你从未对任何一个东西有过这么深的执念。
你看见他正准备收东西时，就会蹑手蹑脚地从楼梯下去，好让自己的窥视不足被人所知。
临近高考，你发现某一天，他不像以前那样在画室里待着，反而不见了踪影，你的眼睛四处流转，期待在某一个角落里再次看见他，哪怕你眼睛睁的再大，他也没出现过。
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，你急忙转头，那个你仔细寻找的身影一下出现在你面前，你觉得自己干坏事被抓到了，迈开脚步就准备跑，却被他一手扯了回来，你靠在墙上，眨巴着眼睛看着那张脸一下子在你面前放大。
一边将整张脸都记在脑海里，一边想着该如何道歉。
他一张口，你就开始自我忏悔，一连串的对不起我不该看你整得他的表情变得模糊起来。
等你说完之后，他嗤嗤地笑了起来，“说完了？那一起去吃炒年糕吗？”
这是你人生里吃炒年糕最尴尬的一次，以往学的那些酷酷的开场白，此刻像一张详尽得用不上的地图，一抬头看见他的模样，你就立马又低下了头。
“我叫李垠尚，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。”李垠尚嚼着年糕，笑眯眯地看着你，语气不像在自我介绍。
你点点头，“我知道。”
他看起来有些意外的样子，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偷看他吗？还是他觉得你没有去打听过他。
“挺意外的，我还以为你只是路过看到而已。”
每一次都路过？还路过那么久？这小子什么脑回路。
你暗搓搓地想，心里寻思着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，那现在自己不需要愧疚地面对他了。
“你想上哪个大学？一起去S美大吗？”
你愣了愣，抬头看着那副好看得不像在人间真实存在的脸蛋，眼神清澈得好像从来不知道人间险恶，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因为学习不好而不上大学。
你低下头，不想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被破坏，还是木讷地点点头，用自己都不确定的语气说好。
2.
后来的日子你虽然认真学习了，成绩也提高了，但是分数依然没有到达那所大学，恰逢父亲生病，你就乖乖留在家里经营咖啡店，一边画画一边谋生。
你家里不算富有，算起来也只是拥有这个不大不小的咖啡店和你一个独生女，你虽然想过要靠塞钱进大学，看见父亲账单上的数字你还是选择了放弃。
你偶尔会跑去美术学院那间画室，可你都没有看见李垠尚，碰到他的朋友，都说李垠尚暑假跑去旅游了。
去了几次之后，你就再也没有去了，不知道内心在期待些什么。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小心翼翼地窥探李垠尚吧，而他只不过是作为当事人稍微回应了一下。
你从来都没有希求过再看见李垠尚，直到某个倾盆大雨的午后，这天咖啡店异常的人气火爆，因为躲雨的人通常都不好意思什么也不点就在别人咖啡店里坐着。
你在点餐台上熟练地操作着，后面排队的人太多了，你都有些忙不过来了。
你礼貌性问了一句要什么，没有抬头，等待对方说出一句冰美式或是卡布奇诺云云。
“你不画画了吗？”
你立马抬起头，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樱桃红，和李垠尚阳光的面容。
你觉得天上打的雷好像不小心击中你了，脑子一定是被打坏了，不然怎么会看见这种幻觉。
李垠尚看着你笑了笑，“你还是一样呢，要一杯抹茶拿铁。”
你缓了缓，确定面前的李垠尚是真的，才继续操作点餐台。
忙碌结束之后，跟打工的员工告别之后，你撑着吧台，回忆刚才的情形。也难怪自己考不上大学，就自己这脑瓜子，好不容易看见他居然不找他要手机号码，真的是实蠢啊实蠢。
“你不下班吗？”还在感叹果然你和李垠尚有缘无分的时候，李垠尚就站在你旁边歪着脑袋，用好听的声音和你搭话。
“现在已经打烊了，刚刚他们没有让你走吗？”你看着李垠尚一手拉开凳子，坐在你旁边，一举一动都让你心跳加速。
“我跟他们说，我等你。”李垠尚刚坐下又站了起来，用手把椅子轻轻放进去，“走吧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“不用送，”你出声，对上李垠尚一脸不明觉厉的表情，“我家就在这里的二楼。”你指了指楼梯通向的一个走廊。
“这样，看来我要一个人回去了。”李垠尚看起来有些失望，但是还是和你笑着，有些委屈的表情可爱得你想捏捏他的脸。
你忍住了冲动，向他回了个微笑。
一直到李垠尚走了之后，你也没有想起和他要联系方式这件事。你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，抿着嘴一言不发，既不和他道别，也没有表达出任何对重逢而高兴的意思。好像当年疯狂迷恋他的不是你。
你不知为什么，总觉得没脸面对他，每一次他来到咖啡店里时，你总是躲在某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，怔怔地看着他，像那些日子里一样。你微笑着，看着他光芒璀璨。
也许是一直以来形成的习惯，你还是不能习惯他平常地与你谈天，你更喜欢在某一处地方看着他，看着他说话，看着他呼吸，看着他。
你一直以为李垠尚一直都没有发觉，毕竟哪里有人会明知有这么一个人一直看着他，却没有丝毫表示。
直到某一天，他突然出现在你蹲着的阴影中。
“出来一下呗，我想吃炒年糕了。”
3.
你像第一次和他一起吃东西那样，拘谨地坐着，连炒年糕都吃的不多。
看着面前安静吃东西的李垠尚，低垂的黑刘海变成了红色的，像樱桃一样可爱，他没有抬头，只是安静地吃东西，像故意的一样。
“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？”
“什么？”
你一直看着他，却没意识到他说了话，只能再问一遍。
李垠尚看着你，摇摇头没说话，只是一直看着你。
你还是第一次这样直视他的眼睛，那双眼睛好像很恳切的样子，这么久以来，一直这样默默看着他，还从未看过他的眼睛。
或许是他的眼神过于恳切，也或者是你因为过久的注视而感到不适。
你别过眼神，看着窗外，窗外的乌云正压着这座城市，明明和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吃东西，却觉得这云好像压在你身上似的，整个人喘不过气来。
天气莫名其妙地下起了雨，越下越大的雨让你和李垠尚站在门口不知所措。
“这样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，我去附近便利店买把伞。”李垠尚指了指路另一边的便利店，你点点头表示同意。
过了一会，烟雾迷茫中，李垠尚撑着伞从马路另一边走来，红色的刘海被打湿了一半，湿淋淋地挂在额头上，帅气又性感。走进来看，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半。
你赶忙扯着他走回了咖啡店，外面正下着大雨，打工的服务员虽然忙着招待前来避雨的顾客，但还是因为你把李垠尚带到了二楼从而吓了一跳。
大概你看起来不是那种会带男人回家的人吧。
你拿了干毛巾和一瓶冰啤酒给李垠尚，李垠尚笑了笑，用干毛巾随便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就搭在肩上，之后轻巧地拉开易拉罐一口喝下去，喉结的滚动性感无比。
你没见过这样的李垠尚，哪怕一直躲在角落里看了他很久，也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野性的一面。
“干嘛一副没见过的表情盯着我？”李垠尚放下啤酒瓶，拿起毛巾开始随意擦拭头发，你看见他因为用力过猛而掉下来的红色头发，走过去捡起来的同时打量着李垠尚。
“就是没见过。”
你正准备走，李垠尚一把扯住你，将你拉过他面前，那双好看的眼睛第一次这样直直地看着你，你觉得自己喜欢他偷看他的秘密好像被发现了一样。“所以说，别一直躲在角落，出来一下，偶尔看看真实的我。”
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，李垠尚也丝毫没有放开你的意思，你被他看得发怵，轻轻抽出身子，却又被他抓得更紧。
“拜托，看了我这么久，也让我好好看看你吧。
“我真的很想了解你。”
也许是酒意上头的一时糊涂，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大雨砸坏了脑袋，两片唇顷刻间抵在一起，那一瞬间，你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父亲珍藏多年的陈年清酿，入嘴的瞬间即可让人醉意朦胧，却又带着上瘾的意味，想要一口，再一口，直到把全部喝完，都想再舔一舔瓶底的佳酿。
原来这就是李垠尚的真实模样吗？
这么温柔的樱桃味，你想把它一辈子保留在口腔里。
准确来说，你想一辈子都这样。
4.
你的初恋似乎是全世界最平淡的初恋了，没有过多语言装饰，言不达意的表白文案，也没有任何用鲜花装饰，万人喝彩的浪漫场面。只有李垠尚头发下滴的水，和窗外大雨的伴奏，以及樱桃味的吻，和床头掉下来的红色毛发。
因为过于平淡，直到你和李垠尚手牵手走在大街上时，你还是觉得不相信，一点真实感也没有。
与他恋爱的实感说有也有，说没有也没有，李垠尚很乐意把你介绍给他身边的朋友，骄傲的语气好像你是一只白天鹅。可习惯使然，不管是什么时候，你总是喜欢以局外人的身份，看着李垠尚的一举一动，李垠尚让你从外面进来，让你看看他的内心。
你摇摇头，确信自己足够了解，确信自己从角落看见的才是真实。
后来你错了。
从角落看着的你，一直忽略了盼望着你从角落出来走到他身边的他的感受，你连他最想去的是海边也猜不中。
和朋友一起玩默契大考验的时候，问到李垠尚约会最想去的地点是哪里，所有人都知道是海边，因为李垠尚生活在釜山，出生在济州岛，自然是喜欢海的。
而你却傻乎乎地选了年糕店。
你看见李垠尚眼里的落寞，干笑了几声，没有说话。
聚会完后李垠尚送你回去，被你一口回绝了，你觉得你对不起他，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。
“我有时候会怀疑，你到底是喜欢我，还是只是喜欢看着我，像看着一个什么东西一样。”
你看着李垠尚，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，但是你说不出口，谁会相信呢？这样的你算什么喜欢他，又凭什么喜欢他。
“我大概是太喜欢你了，连你对我的感情都看不清。如果喜欢我的话就不会这样了吧，在我想要听你解释的时候你选择沉默。”
“因为是你，因为和你，去年糕店和海边都无所谓，只要是你，去地狱也行。”
相恋简单，分手你也做到了最直接的简单，你删掉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，甚至关了一星期的咖啡店跑去外地旅游，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把咖啡店换了地址，还改了名。
你无法理解自己单方面分手的冲动，可你似乎也能理解，你敢肯定你还喜欢李垠尚，但你不敢肯定下一次会不会还伤害他。
一明一暗的恋爱过于勾心斗角，只会直进的他最终只会被不敢说话的你伤到，与其达到不可挽回的地步，你还不如趁早断掉。
你还是不自觉地，在吹散玻璃上的水雾之后，盼望着街角出现一抹樱桃红，会过来牵着你的手，让你走过来看真实的他。
因为活得过于卑微，当恋爱时被捧到一定高度，你反而不适应，高处的风过于凛冽，一直孤身一人的你似乎还不够相信李垠尚的力量。
日后，如果再看见李垠尚，一定说一声对不起，届时接不接受是他的事情。
5.
可是当你真正看见李垠尚的时候，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
某天擦玻璃的时候，你真的看见了那抹樱桃红，红得依然耀眼，红的当然不是发色，是你一眼就能看见的嘴唇。
过了这么久他当然换了发色，少年般的蓝发把他衬得更加白皙。
他走过来，隔着窗玻璃看着你，在你未擦干的水雾上，画了一个小巧的爱心。
你真的看见他说那句话了，他让你回来。
他说他爱你。
你把唇抵在玻璃上，睁开眼睛，面前是李垠尚放大的面孔，你好像真的接受到了樱桃味，隔着窗玻璃，钻进了你的口腔。
评论(16)